墨桐

对我推们怀有一些扭曲但真诚的爱意

【fgo萨莫】murder a star

本来想用手机直接发,然而手机排版太丑了...


第一次是在玛丽的下午茶会上。

他看见自己将毒药滴进莫扎特的茶杯。

灯光昏暗,烛火摇曳,他半个身子融在阴影里,伸出的手戴着黑色手套,掌心的小瓶子反射出一丝不详的光——他知道那是毒药。液体落入杯中,他收回手,将一切完成得迅速而悄无声息。对此毫无察觉的莫扎特终于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全然信任的笑容,将茶杯凑近了嘴边。

不要,别喝——

他猛地抓住莫扎特握杯子的手腕。

“哇!怎么了?”伴着莫扎特的惊呼他回过神,黑暗褪去了,没有阴谋,没有玻璃小瓶,只有午后日光、新鲜出炉的蛋糕和新沏红茶的香气。玛丽睁大了眼,桑松愣住了,迪昂的手在桌下扶住了剑柄。

莫扎特困惑地眨着眼,看看萨列里,又看看他盯着的自己手里的茶杯。“我拿了你的杯子?不对啊你每次都放那么多糖,要是拿错了我肯定喝一口就发现了......”

萨列里摇头。他抽回手,慌乱地站起身时差点撞翻自己的椅子。“很抱歉我得走了。”他向玛丽的方向略一欠身,接着就逃一样离开了茶会室。

 

很快他意识到这不是一次偶发事件。他以为自己能控制自己了,事实上他也确实不再一见到莫扎特就挥着剑冲上去,甚至还能偶尔和对方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喝下午茶。当然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尽量避免了和莫扎特的会面,脑子里可能少根筋的神才对此颇有微词,但他们至少勉强达成了一种相对稳定和安全的状态。他相信——或者说希望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情况还能有所好转,可惜这些天每况愈下的精神状态提醒他,他的灵基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

“我刚才似乎听见了《安魂曲》?”在一次战斗结束时他问御主。恸哭外装还未完全剥落,这使他周身的气氛更加接近黑暗与死亡。

“呃......那是你的宝具,我想。”

“我的宝具?”萨列里扭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的宝具可没有什么音乐,只是怪物的悲鸣罢了。”

藤丸立香放弃解释。这是缠绕萨列里的诸多诅咒之一,而他们对此都无能为力。“你怎么了?”取而代之她问道,“可别告诉我你没事,你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糟糕吗?”

萨列里咀嚼着刚刚自己见到的景象,陷入沉默。安魂曲的旋律唤起了他的一段记忆——或者一段幻觉?他裹着漆黑的长袍,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将装着钱币的粗布袋放到莫扎特手中。“为你自己创作一首安魂曲吧。”他说,声音冰冷而恶毒。他清晰地看到莫扎特眼睛下方的乌青,看到他颤抖的气息在冬夜寒冷的空气中凝成雾气,嗅到他身上疾病和死亡的味道。如果这是幻觉,为何这一切如此真实?

他使劲摇摇头,像是要把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安东尼奥·萨列里不会想伤害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他艰难地自白。“我无意伤害他。但我确实想要杀死他。”

藤丸想要说话,但萨列里的表情噎住了她。avenger破碎的笑容近乎绝望。

“所以,我到底是谁啊?”

 

记忆过于破碎,幻觉又太过真实。莫扎特站在舞台中央,在灯光的焦点,又或者他本身就在熠熠发光。他混杂在台下喧闹的人群中,为莫扎特的每一个音符而喝彩,不能自已地起立鼓掌。然而手指相碰的感觉很奇怪,他低下头,看到自己长而尖锐的爪子。人群开始欢呼、起哄,他被推着站到台上,莫扎特在他对面露出一如既往的天真笑容,对他张开双臂,像要给他一个拥抱。

于是他走上前,用利爪刺穿了神之爱子的胸膛。

观众席的欢呼达到了高潮。没有面孔的人群爆发出喝彩、口哨和尖叫,庆贺这怪物的完成。但他恍若未闻,因为指间的血液是如此温暖,血腥味如此甜美,他抱着莫扎特的身体如同抱着最珍视的爱人。狂热的兴奋姗姗来迟。是了,这正是他所期待之事,他应完成之事,他的使命,他的意义。只要推开这扇门——

——推开这扇门?

萨列里猛地惊醒。他发现自己站在莫扎特的房门前,手持燎原之刃。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在满地星光上方安静地回响。

他落荒而逃。

第二天直到午饭时分萨列里才出现在公共区域。可以的话他只想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但又不想因此引起过多不必要的关注。显然他的心思既不在盘子里被划拉得乱七八糟却基本没减少的食物上也不在周围的环境上,藤丸立香不得不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萨列里!”

萨列里抖了一下。藤丸觉得,他要是有尾巴,这时候一定毛都炸开了。萨列里略带困惑地转向她:“您在叫我?”

“除非这里还有第二个叫安东尼奥·萨列里的。”

萨列里扭出一个复杂的表情,那样子像是在说“我甚至不确定您面前这个人是不是叫这个”。藤丸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总之我是想告诉你,下午收拾一下私人物品,我们准备给你——”不知为何她翻了个白眼,“——换个房间。哦,这不是命令,只是个请求,但如果你愿意接受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我不介意。”萨列里有些不安,难道master已经知道了他昨晚梦游的事?他想追问,但藤丸已经走开了,看上去并不想多谈这件事。也难怪,有那么一大群有个性过头的从者,每天肯定都有一大堆麻烦事要处理。他只希望新房间有把结实点的锁,最好能阻止他在无意识中四处游荡。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晚上他推开新房间的门,结果看见一张双人床,还有一个坐在床上莫扎特。

可能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萨列里想,但这次的幻觉也太离谱了。

正在他思忖关上门再重新打开能不能破除这一幻觉时,莫扎特快活地对他招了招手:“嗨萨列里,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室友了。”

萨列里简直控制不住额上暴起的青筋。他上前两步抽出燎原之刃:“你要是想找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别吧,”莫扎特调笑道,“你就是这么展示你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的?”

萨列里几乎咬牙切齿:“我控制自己不是为了让你主动接近危险的。”

“可让一个精神不稳定的avenger梦游着穿过大半个迦勒底难道不是更危险吗?”

萨列里的表情一下子扭曲了:“你知道?”

“真不巧我昨晚刚好熬了个夜,而caster对魔力波动一向敏感。”莫扎特摊摊手,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我可是磨了master半天才让她同意的,你现在去找她大概只能吃到一个令咒。”莫扎特一锤定音。

 

萨列里躺在床上,愤愤地听着旁边某个家伙均匀悠长的呼吸声。难以置信——他想,神才的脑子里可能缺了不止一根筋——在一个明知对自己怀有杀意的人旁边,这家伙居然睡得着?!他怎么能这样毫不设防,就好像比他本人还要信任自己?他不禁脱口而出:“你不该这样毫无防备。”

莫扎特背对他坐在钢琴前,阳光为他的金发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笑道:“亲爱的安东尼奥,我为什么要防备你?”他往左挪了挪,让出半个琴凳。“来弹一曲吗?”

萨列里走过去,但没有坐下,而是揪住莫扎特的领子把他拎起来,用短刀抵住了他的脖子。“别那样叫我,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是死,是诅咒,是灰衣之男,是取你性命的死神。”

“是的,但你也是安东尼奥·萨列里。”

于是周围的景物如潮水般褪去,阳光和钢琴一并消失。他跨坐在莫扎特身上,燎原之刃抵着对方的脖子,那下面的皮肤已经渗出了细细的血珠。莫扎特平静地望着他,没有惊讶,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对上那双绿眼睛的瞬间萨列里触电一样甩掉了刀,慌忙解除了对莫扎特的压制,摇着头缩到床脚。

“这是个糟糕透顶的主意,你明知道我会失控。”他揉着额角说。

莫扎特怪好笑地撑起脑袋看着他:“正因如此我才要这么做,而且你没杀死我不是吗?”

“你在赌我不会杀你?”萨列里把眉头皱得更紧了。

莫扎特笑出声:“这都称不上是个赌注,如果你没控制住自己,也顶多是我被你杀一次,算不上什么损失——哦,但对master而言或许是?”说到这儿,他像想起什么一样被逗乐了。“我提出和你搬到一个房间时她说:‘迦勒底一向尽可能满足从者们的需求,但找死显然不在此列’——但我最后还是成功说服她了。”

他拍拍身边空着的枕头:“躺回来躺回来,还是说你打算后半夜都不睡觉了?”

萨列里迟疑地钻回被子里。“你怎么说服master的?”

莫扎特伸出手揉了揉萨列里柔软的银灰色发丝:“因为我相信你是安东尼奥·萨列里。你呢?你认为你是吗?”

萨列里轻轻握住对方的手指,将额头贴在上面。此时连亲吻那些指尖都显得僭越。“至少现在是。”他说。

莫扎特露出满意的微笑。他想给对方一个亲吻,以及更多——开玩笑不发生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这张双人床好吗?但考虑到萨列里目前的精神状态,他决定今晚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了。莫扎特不是个喜欢忍耐欲望的人,但在萨列里的事情上他愿意多花费一些耐心,还有等待的时间——也许一天,最多两天。

在睡着前他喃喃地说:“你一直都是。对你而言要得出肯定的答案也许会是个漫长的过程,好在我们不缺时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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